「我…為甚麼…要在這裡…」
「小心榴彈!」伴隨著同袍竭斯底里的呼喊,四十毫米口徑槍榴彈在我身旁爆發,揚起充滿硫磺味的塵土。爆炸所發出的巨響讓我整個人也恍彿被拋上半空中,破片剌進我的左臂。但是,這樣仍比不上被子彈擊中的右胸膛那份無法形容的劇痛。
「我…要死在這裡嗎…」
「撐著,兄弟!我們馬上來救你!」掩護物後的准尉指著我,向身旁的醫護兵說:「從一數到三,讓我們開火掩護,你馬上跑出去,替貝雷塔下士急救!」
現在的我,只想叫他們「一槍斃掉我,拜托」。可是我已經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了,唯一能做到的,就是看著這個戰場,等待同伴的拯救,或者痛苦中的解放。
老實說,我討厭這場戰爭。可是,我不希望看見自己的國家被這些法西斯主義者蹂躪。我從來沒有想過活著回去,但是我並沒有想過,自己居然會是這般無意義地死去。
坦克在我們之間經過,後方步兵以坦克為盾牌緩緩前進,對面的醫護兵穿過人群跑過來,蹲在我身旁,從身上的戰術掛具中拿出急救工具包說:「兄弟,你會撐過來的。現在我先替你注射止痛藥…」
─碰
面前的醫護兵脖子中彈,立即倒了在地上,痛苦地抽搐了幾下,然後便斷了氣。
「狙擊手…為甚麼…」
沒錯,那個狙擊手既然可以殺死這醫護兵,那麼他一定可以看見我還沒死的。為甚麼?為甚麼他不殺死我?像殺死那醫護兵般,花費一發子彈給我解脫。射殺一個快要死的傷兵,對他來說,有何難度?
和傳聞裡的一模一樣,他們都是冷血的侵略者嗎?
「火箭彈!」後方傳來像是要撕破喉嚨的警告。接下來的,是一根火箭彈劃破天空,擊中後方前來支援的坦克。我把頭轉過去,看見身體被燃燒起來的車組人員拼命地從坦克的殘骸中逃出來,然後馬上遭到敵方以通用機槍掃射。
眼見前面的戰線已經到了突擊兵和突擊兵短兵交接、相隔不足二百米的距離。同樣是突擊員的我,原本應該和他們一起作戰。可是現在的我,卻連站立也做不到。
我感覺到心跳開始變慢了…我…要死了嗎?
「該死的空中支援在哪?哪…天啊!後退、後退!」前方的一個突擊兵一邊以衝鋒槍掃一邊大喊。敵軍的「鐵雨」機炮車隊正在鎖定我方人員。步兵們看見了,開始落慌逃亡。
是「鐵雨」防空機炮嗎?
連作夢也想不到,他們居然會把防空機炮當成對步兵武器使用。似乎他們真是打算完全殲滅我軍部隊。
如果,我們的國家落入了這種冷血的傢伙手中,他們會如何對待平民?一切將被破壞殆盡,難道我們可以放著不管嗎?
「少尉,快跑!來不及了!」
「等等,我們不可以留下任何一個兄弟的!」打算回頭救人的少尉在我身旁停下腳步,嘗試伸手扶起我。
「不行…絕對…不可以逃跑…跑了…就守不著…我們的國家了…所以…絕對不能逃跑!」我的傷口忽然不痛了,身體也好像在這一刻充滿了力量。「我們是軍人,人民把國家的命運交給我們、相信著我們。守護我們的國家,就是我們的使命!」
「貝雷塔下士…怎可能…」
我站了起來,跑到旁邊的戰壕,把重達三十多公斤、正常人根本沒法搬動的榴彈機槍整台揪起來,搬到戰場的空嚝處,打開機槍的安全鎖,向著敵方的「鐵雨」機炮車隊盲目射擊。
「全部跟我回來!怎可以讓一個傷兵比你們更勇猛?立即返回崗位,去、去、去!」少尉大喊一聲,原本正在逃跑的步兵們,亦回到自己的位置,繼續未完的戰鬥。「上戰場三年了,真是從來也沒遇過這種傢伙…」
隨著撕裂大地般的槍炮聲,「鐵雨」機炮車一台接一台被爆破,敵軍的步兵隊也似乎因懼怕我們的氣勢而後退。同一時候,空軍的支援機隊劃破長空,投下如雨般的爆彈,把敵軍的陣形打亂。
忽然,我的胸膛痛得好像被刺穿一樣,剛才的氣力完全消散,身體像一副枯乾的骸骨般散在地上,心跳也漸漸停了下來…
「空軍終於來了,我們勝利了!我們守著了國境了!喂…貝雷塔、貝雷塔!醫護兵在哪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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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實講我覺得一般
但我個中文老師就唔知點解好鐘意…
[ 本帖最後由 sunny2014 於 24-2-2010 18:47 編輯 ]